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岳飞《满江红》
广西一组凭栏远望~
下雨了,嘀嗒,嘀嗒。
绵绵细雨,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就洒了下来。洒在我们的头发上,洒在我们的衣服上,洒在我们的书包上。这雨天,好像就是住在了南宁似的,风刮不走,雷打不动。嘀嗒,嘀嗒。雨在下,气温有所下降,我们也有些冰凉冰凉。
我们还在执着地早出晚归,敲着受访户的门。手背与门的触碰,冰凉。白天的敲门似乎都是一无所获。等到晚上,我们再次来到受访户的楼底下,看见明亮的灯光从昏暗的窗子里透出来,我们都会感到一阵的欣喜。可欣喜终归还是只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欣喜。敲开受访户家里的门,他们似乎并不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感到开心。我们礼貌而局促地表明我们自己的身份,我们迫不及待地介绍我们的访问活动,并借此希望他们不要因此而把我们拒之门外。可结果依旧是失败了。受访户很忙,工作忙到一天到晚都不得休息。而受访户也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活动和辛苦挤出自己的一点时间。我们腆着脸努力向受访户解释清楚他们的疑虑,我们是谁,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我们也拿出居委会的介绍信和函件,只是却依旧打动不了受访户。我们身处楼道里的黑暗,看着受访户在家里的明亮的灯光下,只能很抱歉的说一句,对不起,打扰了,很不好意思。然后看着他关门,转身,离开。
昏暗的楼梯,高耸的楼梯,安静的楼梯,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我们只能再去下一栋楼,再敲门,等门开了,再次表明我们的身份,介绍活动,并且再拿出了介绍信和函件。但受访户听到我们的来意之后只是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啪的一声,门再次被关上。我们依旧身处楼道里的黑暗,连受访户家里明亮的灯光也看不见了。
下雨了,嘀嗒,嘀嗒。
小区的对面就是高楼大厦,五彩霓虹。我们看着对面大厦的灯红酒绿,相顾无言。看着脚下五颜六色的水洼,一步一步地避开,往酒店走,然后再等待第二天。
第二天并不意味着就是希望。这个社区里的小巷子往往是分外热闹的。白天最热闹,尤其是饭点。仿佛是映衬“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种意境,这个社区里的楼栋分外地安静。一直都是安静着的。十户有九户空,十户人家里可能有十户都是拒绝访问。就像老天爷跟我们约好了要下雨一样,这个小区里的人,仿佛也是约好了,不搭理我们。是我们的态度不够真诚吗?是我们还不够礼貌吗?是我们青春洋溢的面孔,依旧获取不了他人的信任吗?是我们工作不够认真吗?是我们冒失了人家吗?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警惕?是不是我们长得有点凶神恶煞?是不是我们看起来不够好?是不是我们看起来像骗子?是不是我们的解释还不够清楚?是不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桥梁都会变得脆弱?是不是都因为缺乏了体谅彼此的宽容?是不是因为这下雨天?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肯开门?为什么要看我们忙来忙去地热闹而让自己在一边旁观?为什么要习惯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而不对我们说对一句话哪怕多一句拒绝的话也好?可回应我们的只有摇头,除了摇头,还有关门声。
我们打开过30来岁中年女性的门,我们也打开过宿舍的门,我们打开过60多岁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老人的门,我们有打开过20多岁年轻女性的门。但更多的是我们打不开的门。红色的,绿色的,有防盗门的,还有铁网的,我们都碰到过。那都是走着昏暗的楼梯上去碰到的。我们还碰到过不明所以的路人,在我们访问结束之后拍了一下楼道的照片,说我们是偷窃他人的隐私,说我们是不知道干什么的,不要乱来,不要走来走去。字里行间都是说我们泄露他人隐私的事情,说多了还乱,不说,又解释不清楚,总是胡搅乱缠。
雨又开始下了,嘀嗒,嘀嗒。
楼下的小巷子里永远是那么的热闹,永远是热气腾腾的小吃,永远是有那么多的人来人往,永远充满着温暖的气息。
受访户,你到底在哪儿呢。
我们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卖肠粉的老板也许都已经认识了我们,卖小吃的老板也许都已经认识了我们,可是受访户,你们到底在哪儿呢?楼下看热闹的大妈大叔也都认识了我们,楼下那些盆景树木也都认识了我们,可是受访户,你们到底在哪儿呢?
今天也还是一个阴天。
雨又下了,嘀嗒,嘀嗒。
也许,明天就是晴天。
就像广西一组访员王栩说的那样,
就一直笑就好了啊~
此图出自广西一组王栩的朋友圈
供稿 | 广西一组 谢杏园
审稿 | 彭玉珏
编辑 | 张欣钰 张旖旎 赵增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