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断穿梭在沈阳和抚顺的街头巷尾时,我还能想起培训第一天老师时说过的一句话“用双脚丈量中国,用无悔书写青春”、“让中国了解自己,让世界认识中国”。这句话我每天都在想,我在想我参加这个“中国真实进步微观调查”的目的是什么,我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我从中能收获到些什么呢?我不断地穿越大街小巷,不断地走访着民情民意,我渐渐明白,中国的真实情况没有新闻联播那般美好,而我们青年的一代需要不断地探索、不断地认知,才会明白坚持这条路的意义!
辽宁5组的情深义重
还记得大家得知分组时每个人的紧张羞涩
还记得大家第一次独立完成寻找任务时的欢愉
还记得大家一起安排出行计划时的跃跃欲试
还记得大家一起辗转沈阳抵达抚顺时的青涩笑容
还记得大家一起体味东北酸甜口味时的无奈
还记得大家一起跟居委会交涉时的斗智斗勇
还记得大家一起爬楼来回颠簸时的点滴汗水
还记得大家一起完成访问任务时的雀跃
还记得大家寻找受访户时的辛酸苦楚
还记得大家来到沈阳大街小巷寻找美食的满足
还记得大家几天不开张时的难过委屈
还记得大家一起努力的模样
还记得大家一起开会交流心得体会时的欢声笑语
还记得那一年那一个夏天那一个七月和八月我们辗转万里
只为了同一个梦想同一份欣慰不畏艰难不畏酷暑
奔波在每一个巷口守在每一个窗口
看同一片湛蓝的天和缥缈的云
也不曾悔过
一生也许只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不畏将来,不念过去,心心念念地只为达成一个小小的梦想,大家齐心努力,一点点地了解中国的现状,为每一个弱小渐渐发声!我们还年轻,我们还走在路上!
每次拒访时的挣扎
每一次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拒访的时候,都有着深深的无奈感、罪恶感和内疚感。我还清楚的记着他们家的地址门牌号,我还记得那天他不断答题持续近三小时的委屈与无奈,我还记得那天他狠心拒绝我的坚决。我还记得他们家是一个老访户,不仅有家庭追踪问卷还有时间问卷。而且他有高血压,在两个小时之后,老人实在是坚持不下去,决然的拒绝我们,并将我们赶出家门。而后,我们这些学生便打着居委会的旗号各种上门麻烦老人家,希望他能帮我们继续完成问卷。老人不胜其烦,手机关机,敲门不应答。于是,我们便待在老人家门口,写留言条,打电话,时不时的去敲敲门,希冀着老人能够可怜可怜我们。大约一小时之后,老人开门让我们进去,不要求我们换鞋或者套脚套,只求我们赶紧抓紧时间问完赶紧走。我们用最快的时间问完老人的相关情况,对多次叨扰老人致上歉意,签完签收单,给了老人误工费之后,老人还是一脸无可奈何,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再次给老人道歉……
从活动一开始,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一件拯救世界感天动地的伟大事件,我一直以为自己悲天悯人,我一直以这件事为荣。柴静在《看见》里说:“我们始终浑然难分,就像水溶于水中。”慢慢地我觉察到这个问卷内容的残酷性,我觉察到我的访问我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改善,我的自以为是和一心想要完成任务只是换了一种看似温和的方式再次揭开他人的伤疤,我们给的误工费对他们的贫困只是杯水车薪,他们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他们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关心那些遥远的国家大事,我并不是尖酸的批评他们的政治冷漠,而是他们面对世事不公后深入骨子里的无可奈何,让他们只能选择一种卑微的方式活在这个快速变化却人情冷漠的世界上。想起一句话叫做“仓廪实而知礼节”,这也许就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我不能说当代的所有富贵人士都能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我也不能磨灭他们中不乏存在一些爱心人士,但我也不能忽略贫穷家庭也有人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而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让大家认识到现实生活中差距的存在,然后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来为其他人做点儿什么,不求事情多少,但求人人心里都能够有他人存在!
我也感受到了我的道德绑架。我为了完成任务多次叨扰老人家,在老人拒绝后还不厌其烦的多次上门叨扰,我觉得我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我在滥用老人们的同情心。我很内疚,我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件事的动机,我开始难过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开始明白,这也许就是现实中的中国。我们以为国泰民安岁月安好,实际上还是有很多人还在为了生活而奔波。而我们这些人,在慢慢明白了中国现状的不公平,于是选择寻找一种方式,去发现,去了解,去企图弄清楚这些不公平背后的原因,去为那些弱小群体奔走呼告,去为他们表达和发声。“让中国了解自己,让世界了解中国”,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让中国知道民生的艰苦,让中国知道差距的存在,让中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让世界知道中国有能力自知,有能力改进,有希望超越!我们这些青年人也奔波在路上,为中国的崛起而努力奋斗!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中国真实的模样!
浅谈收获并选择继续在路上
这一个多月里,不仅仅是对中国现状的考察和了解,还有更多的收获与体悟。这是一段关于人性,爱和成长的旅程。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人性是有针对性的。简单说就是不一定善和恶,善恶是因人而异的。比如说你在路上向陌生人借手机打电话,不一定会有人想要借给你,但如果这时你碰巧碰到了同学,同学可能会借给你,但同学不一定会借给其他人用。所以我一直都认为人性是有针对性的,是因人而异的。所以那些受访户对我们不是那么温和不是那么友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此时我想举几个例子来简单谈谈。
我们的受访户中不乏这样的一些人:下岗在家的中年大叔坚决不收我们的误工费,认为我们这些学生特别辛苦,给我们钱让我们去买水喝;肿瘤科的护士小姐姐因为我们的访问耽误了吃饭时间,临走时还要坚持送我们雪碧喝;警察小哥哥一边执勤一边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还耐心的告诉我们回去应该坐哪一路车;开地铁的小哥哥在倒班睡眠时接到我接二连三的电话后也没有责怪,耐心的回答了问题后,追出来送给我们水喝;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耐心的给我们找电话、打电话,还送给我们雪糕吃……这样的例子太多,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能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关爱和温暖,让我们明白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存在的,世界还是温暖的。
但也存在着这样一些人:某一社区的某栋房子发生火灾时,我们距离太远,以为是受访户的房子,便打电话过去表示关怀,在楼下碰到时,受访户一句“你们怎么又来了,我都已经拒绝了,你们还要怎样”,此时发现发生火灾的是受访户邻居的房子,而我们听到这样的一句责怪,不免出现了“我只是关心你,而你却这样想我们”的看法,心里不免受伤;还遇到了一个东北大汉对两个小姑娘叫嚣着要报警;还有大妈们在访问快要结束时面色不悦却二话不说摔上了门,留下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预约了时间,到了时间联系不上人,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又以各种各样粗糙的理由拒绝;还要各种各样的放鸽子的形式;还有在背后说我们搞传销的、卖保险……
我明白,出于保密隐私,工作繁忙,外出旅游,身体不适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受访户有理由选择拒访,但是我们能不能选择一种成熟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仿佛我们这些大学生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可饶恕了,为什么大家就真的不能选择真诚呢?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意呢?为什么总是兴师动众嘴不饶人呢?为什么要恶意宣传不尊重事实呢?我想不明白,这是人性的缺失还是素质的沦丧呢?还是说这就是本来面貌的成人世界呢?当羽翼还未丰满,我们已经想着要拯救苍生!
在这段充满了汗水和心酸的路上,我们真的遇见了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各种各样拒绝的理由,各式各样的奇葩的人,也许我们不该在背后议论他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真的是看到了人们间所存在的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不仅要看到这些差距的存在,还要慢慢摸索存在这些问题背后的深刻原因,然后选择一种方式来进行表达,坚持在路上,然后期望有朝一日能够有所改善。我们这些年轻人所要做的,就是缅怀希望,怀揣感恩之情,保持同情心,充满动力,然后一直在路上!
愿氤氲的暑气过后,我们还能一直在路上!
供稿| 崖茜苗
编辑| 王鹏远